“不好了,红星楼驻点突发大火。 “赤币组四名情报人员全部死亡。” 夜深人静,庄园广阔清幽。 报信的人,进入中院,看到大堂灯火通明,有人影晃动。 他一边着急忙慌地扯开嗓子喊,一边冲进屋内。 只见屋内人数还不少。 四个高层坐在圈椅上,面容沧桑的家主薛玉龙背着手,背对大门,阴沉地瞥向进来的情报主管。 “初步判断,他们是被人谋杀后焚烧了据点,尸体都烧焦了,具体死因,需要等待尸检结果。 “沿路监控全部损坏,没有拍到凶手的面貌,但问询过附近街坊店面,有一个包裹严实、面戴口罩的高个子比较突兀。 “有一定嫌疑,那名人员已经消失无踪。” 中年人喘着气,进一步汇报情况。 薛家从红玉商会成立之时,就设立了专门的情报组,投入了大量资金。 在国内外有上百处据点。 虽然有过不少摩擦,但像这样据点的高手被杀,烧掉据点的情况,近二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不容轻视,疑似是敌对势力搞的鬼,是在跟薛家宣战。 “我已经知道了。”薛玉龙摆摆手,示意中年人闭嘴。 中年人欲言又止,还有话没说出来,手上攥着东西,有些踌躇,在纠结是否现在就拿出来。 薛玉龙眉头紧锁,根本没看这位下属。 自有相关严密措施,消息并不只是依靠这位主管来汇报。 薛玉龙一小时前就收到据点被烧的消息了。 左侧,鹰钩鼻的秃头老人,声音沙哑,突然开口,“我怀疑是关外那群野人做的,蓄谋已久,如今看我们薛家势弱,就觉得有能力报复我们。 “加上他们最近又投靠了夏家,更有胆子了。” “我不这么认为,要是报复,杀据点的人有屁用啊,几个小喽啰,真要宣战,应该弄死我们当中一人或者多人。” 对面的壮汉,穿着拖鞋,光着的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边抠着脚,神情散漫还有些不耐烦。 在场包括他在内,就是薛家现在四大顶尖战力了,薛玉龙的左膀右臂。 三五个月都未必会齐聚一堂。 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小据点而已,根本没必要大动干戈。 “对,我赞同老牛的说法,上京有七个情报分部,折损一处,死了两名真劲期死士,两名凡劲。都算不上伤筋动骨。 “老牛,你他妈的能不能礼貌一些?知不知道很恶心啊。” 下方靠门处,有些臃肿的妇人,一本正经点头,但不忘呵斥一下薛金牛无礼行径。 但只换来薛金牛猥琐地眨眼。 最后一位瘦削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无聊打着哈欠。 其余三人,争论不休,接连讨论一些嫌疑对象,薛家发展至今,树敌不少,不少家族都有嫌疑。 只是他们半天没个结果。 但明显都不符合薛玉龙的想法,他一直静静观察四位心腹的反应。 有些犹豫,是否要告知这些人,自己女儿薛佳人先斩后奏的一些秘密行动。 “据点的人养了一条马犬,马犬没死,它脖子挂了个锦囊。 “怀疑是对方留下来的,我不敢擅自打开,疑似里面一张纸条。” 情报主管终于等到他们讨论的间隙,忍不住开口,将黑色锦囊呈上。 “锦囊?” “靠,你特码的不早点拿出来!”薛金牛怒目狰狞,把小主管吓了一跳,“明显是凶手留下的啊,我看是挑衅的宣言,必然会留下名讳,你早拿出来,还用得着我们浪费时间揣测?” “对不起,我不敢打断各位谈话。除了锦囊,那条专业训练过的马犬,极有可能还记得对方气味,也是一大线索。” 主管冷汗直流,赔着笑脸,将锦囊奉上。 薛玉龙接了过去。 拆开锦囊。 里面只有一物,一张折叠规整,四四方方的笔记本页。 摊平纸张,看到内容的一瞬间,突然一阵气血翻涌。 字迹狂放有力,透着锐意。 铁画银钩犹如一道道剑气交错纵横,杀气腾腾。 直刺人双眼。 一时间,薛玉龙心神震荡,功法都差点失控,直至两三秒后,才稳定情绪,看清纸条内容。 “写了什么?家主您好像非常震撼,难不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薛金牛有些放肆,站起身,就要凑过去看一眼。 薛玉龙思量再三,将纸条给了他,“小心,别伤到自己了。” “什么?”薛金牛有些迷糊,接过纸张,陡然间怔住,下一秒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内劲窜走,导致气血逆行,没薛玉龙功力深厚,受了轻微内伤。 “此人实力太恐怖了……仅留下的纸条,隔空能伤到我!” 薛金牛骇然失声。 其余三人,都看到了他内伤吐血的一幕了。 面面相觑,有人狐疑询问:“是在纸张上动了手脚,涂了毒?” “倒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对方手段够狠啊。” “唉,这些年日子太安逸,都失去了最基本的戒心了。” “纸上写了什么?”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有些唏嘘。 打消了接纸条传阅的想法。 “不管你是什么背景的小偷,哪怕只拿了一针一线,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们——叶小凡。” 薛金牛说道。 众人起初面无表情,听到叶小凡三个字后,不约而同都露出了异色。 连一直一声不吭的瘦削老头,都瞪大了眼睛。 史清河因为陪同薛家少爷,是四人当中唯一一个去现场,目睹到叶小凡无双风姿。 外界可能还不知道叶小凡这三个字的分量,他却记忆犹新,这段时间时常做梦梦回那次大战,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其余薛家高层,也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了,之前还后悔当初没有前去瞻仰那一场大战。 薛金牛念出名字的刹那,无异于惊雷在他们耳边炸响。 “号称华夏最年轻的大宗师,叶小凡!”有人骇然出声,“他怎么找上我们薛家了?” “纸条给我看看。” 鹰钩鼻老人反而对纸条起了兴趣。 火急火燎抢了过去。 拼着危险,也要一睹这位大宗师的留言。 在有心戒备下,他固守心神和丹田,倒也平稳扛了下来。 “这张纸没有涂毒,问题出在字上面,暗藏一缕如刀似剑的意……不,已经超脱了武者的意,而是大宗师的心魂!”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实力越强,受到的冲击就越大。” “纸张限制,这一缕心魂可能只是此人力量的九牛一毛,真要面对他,光靠气势,恐怕就足以重伤我们!” “……” 其余两人,先后凑过去看了一眼。 也是早有准备的情况,没有像薛金牛那有吃了暗亏。 看过内容后。 他们更如同被掐住嗓子的鸭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是彼此眼神交汇,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惶恐。 四人都是老江湖,数十年的宗师,站得高,自然也知道的更多,清楚一位大宗师敌人的分量。 “谁偷他东西了?”史清河一贯沉默寡言,换一个家族敌对势力,他都不会多问一句,只管执行指示。 但杯弓蛇影。 他实在不愿意面对上叶小凡这人。 “怎么可能啊,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去惹他啊,真见了他,敬他还来不及呢。” “薛家已经关闭了红玉商会的业务,很少做武者生意了。 “除了上次两人大战,我们站错了队,没法攀上叶小凡。 “就算没法结交到这人,但也绝不敢和这人作对啊。” 三人接连摇头。 最终四道目光,回到了薛玉龙身上。 “家主,您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难不成您已经猜到了,所以才召集我们四人?” 鹰钩鼻老人微眯眼睛。 史清河等人恍然大悟。 原本真没必要因为一个据点的损毁,而连夜让他们赶回薛家。 显然,在他们汇合之前。 薛玉龙就已经猜到和叶小凡有关了。 “嗯。”薛玉龙叹了口气,“是有些秘密行动,包括近期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源宝藏,也是我让人做的。” “什么!” “是南海附近,源武王藏宝传承的秘地?” 惊呼声此起彼伏。 “完整的宝藏图,就在家族里。”薛玉龙扫视四人反应。 话音刚落,他们更加震惊,流露些许贪婪。 “可为什么要泄露出去?”史清河追问。 “对啊,我不理解,我们家族整体实力本来就弱,引来其他人,我们可能连分蛋糕的资格都没有。” “也就是说,我们偷了藏宝图,导致叶小凡要对付我们薛家。我们承担了仇恨,却可能没法分到实质性利益?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家主,我也无法理解,要是私吞的话,为了如此重大的宝藏,冒冒生命风险,没什么,可结果你还把消息散播出去,引来国内外众多势力觊觎,群狼环伺,我们能获得多少好处?” “……” 争论声更大了。 出于对强敌的恐惧,且薛玉龙瞒着他们做了这种事情,家族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哪能脱得了干系。 自然多少带有些许怨恨。 “叶小凡必然会和凌龙阁合作,不把水搅浑,我们薛家将直面他和凌龙阁,连争抢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嘛,我自由安排。薛家现在已经获得的好处,比你们想的要多得多。甚至于现在举家离开华夏到国外避难,都值得!” 薛玉龙坐下后,姿态威严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