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酒再一次出名了。
虽然他本来就很有名,可不妨碍他的声名,在众人的心中再攀升一个层级。
现在的大祭酒,在武林江湖,已宛如神话;在平民百姓心中,已仿若神明。
声名之盛,无人可及。
威望之高,无人可比。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因为,这位大祭酒就要死了。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无数人亲眼所见。
大祭酒为了百姓安康,借天道之力,驱邪祟,净污秽,折损寿数,一瞬苍老数十岁,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可悲,可叹,亦可敬,可哀。
一时间,本应为山河靖平、天下安宁而高兴的芸芸众生,却陷入哀戚悲伤之中。
大到耄耋老人,小到垂髫小童,皆神色沉重,哀戚忧伤,无数人蜂拥前往寺庙道观,点燃长明灯,向上苍神明祈求祷告,愿大祭酒安康无忧,长命天齐。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么做或许没有什么用,但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万民同悲,天地同哀。
然则此刻,那个万民为之哀戚、悲伤的对象,却坐在陶然亭内,与老天师、伏龙禅师、昊天鸿、轩辕望、岳瀚海、长眉神僧、浮日公主、神主苍虚、夏侯尊等人把酒言欢,欢笑盈盈。
此时的大祭酒,虽然已是头发皆白,但血肉丰盈,面色红润,一点儿也不似先前那般苍老腐朽、奄奄一息。
“映斛,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地道啊,平白害老道我伤心了许久!”
老天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大祭酒:“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是我的错,在此我给诸位道个歉,望祈诸位见谅?”
大祭酒先是起身,向众人道了声歉,解释道:“说起来,此事还要多谢昊天兄、轩辕兄和岳兄,若仅凭我一人,欲借天地之力驱天下邪祟,必万劫不复,但幸赖有昊天兄他们三位,全仗他们以昊天镜、轩辕剑和地皇钟相助,分担了不少天道反噬之力,所以我虽受了些许反噬,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故而,此次借天道之力,驱天下邪祟,靖万民之安平,昊天兄、轩辕兄和岳兄居功甚伟,我亦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不敢,大祭酒客气了,这皆是我等应做的。”
昊天鸿、轩辕望与岳瀚海回了一声:“而且此乃大家之功,非是谁一人一家之力也。”
大祭酒笑了一声:“哈哈哈……说得对,是我浅薄了。”
“原来如此。”老天师等人恍然,昊天镜、轩辕剑与地皇钟,都是人道圣器,蕴含人道伟力,若有他们相助,确实可以省去大祭酒不少力气,同样可以分担不少天道反噬之力,这点他们倒是忽略了。
“阿弥陀佛,大祭酒无事便好。”
伏龙禅师道了一声:“所以,大祭酒先前那么做,是给太山府君看的?!”
大祭酒夸赞了一声:“禅师英明。”
他谋划太山府君之事,并未瞒着伏龙禅师和老天师,也瞒不过,倒是先前借天道之力的事情,并未与对方通过气儿,这样才真实嘛。
“这与太山府君有何关系?”夏侯尊不解。
倒是神主苍虚仿佛猜到了什么:“先生莫非是想对付太山府君?”
听到神主苍虚之言,所有人都不由看向大祭酒。
大祭酒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正是如此。”
听到大祭酒肯定的回答,除却寥寥数人外,其余人皆惊讶不已,旋即也都猜到了大祭酒邀请他们聚于此地的目的,那就是邀请他们一起,对付太山府君。
浮日公主、神主苍虚、夏侯尊等一些非楚国之人,都心生不满,这是把他们当绵羊了,薅了一次又想再薅一次。
先前之事,大祭酒便是利用了他们,但他们也是打心底里认同的,虽说大祭酒做法,最大的受益者是楚国,是楚国百姓,但燕、齐、魏三国的百姓好歹也跟着沾了一些光。
同时,先前之事于他们而言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损失了一些精血而已,几天就补回来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是要对付太山府君。
一来,他们与太山府君没有什么恩怨,与太山府君有恩怨的是大祭酒,他们凭什么要为大祭酒的私仇恩怨买单?
就凭你是大祭酒?是人人敬重、天下敬仰的大祭酒?
没这个道理不是!
二来,太山府君那是何人,那是上古先天神只,是上古酆都之主,也是现在的酆都鬼城之主,对付太山府君,可不是什么轻省活儿,甚至一不小心,那可是要命的。
所以,由不得他们不心生不满?由不得他们不心生犹豫?
“哈哈哈……诸位莫急,且先请我一言。”
大祭酒自然能猜到众人心中所想:“对付太山府君,非是为了我之一己私怨,亦非独是为了楚国,而是为了天下万民。”
接着,大祭酒将上古四凶以及太山府君的图谋给众人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也都头大了。
如果大祭酒所言为真,那这就不是大祭酒一人之私仇恩怨了,而是事关天下万民、神州大地安危的大事,若然四凶真的脱困,那么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关键是,上古四凶的事情,还与太山府君搅和在一起了,能不头大吗?
“先生所言可为真?”
沉默数息后,神主苍虚问道。
大祭酒说道:“自然,我不会拿此事骗大家。”
“此事,我们亦可作证。”这时,轩辕望说道。
听闻轩辕望此言,众人都不再怀疑。
“放心,我不会勉强诸位的。”
大祭酒看着神情凝重的众人:“便是诸位不愿也无妨,只要离开此处,忘了此事即可。”
“我等不是这个意思,大祭酒切莫误会。”
真武宗纯阳真人道:“如大祭酒所言,太山府君图谋我人族,罪无可赦,对付太山府君乃我等应有之义,贫道自不会推脱。”
“贫道只是忧虑,太山府君怕是不易对付!”
其他人亦是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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