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克那边的报价还是翻斗密炼机的工况下,现在季东来卖给大别克的单子至少赚四分之三。
「季总,你确定您能够做得下来,这个价格我们可是和供应商谈了三年都没降下来的,这样吧我给您降价百分之五,下次供应商那边降价咱们再降百分之五,您看可以吧?」
产品一次性降价百分之十什么概念,丰田体系那边需要至少三次能够达到,对方担心季东来做不下来。
当即和季东来达成协议,所有产品比原供应商价格降低百分之五,条件是季东来这边全部给批量件,少量产品提出去。.
季东来这里模具加工并不费力,都是类似的工艺。最让季东来激动的是产量,每种产品一万条起步。
军工件,按照现在供给这家采购商的价格,总价值加起来也远远地超过卖出去一套设备的价格。
「季总,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我们的货期都比较急,所以希望您能够保质保量交货。」
第三天季东来和对方火速的签订了合同,考察工厂?!开玩笑,领导已经检查完了,这就是标准。
对方来了十几个人象征性的在工厂内部拍了几张照片,又看了看军工件产品,实验室和技术部走一遭,基本上就完活了。
预付款打过来,赵树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直到看到了合同。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望着这么一票合同,光是图纸就有一百三十四张,赵树影直咋舌。
「我也感觉狗血,设备没卖出去,产品卖出去了,不管哪样,有收货就行,收钱吧赵姐哈哈哈……」
没卖出去设备的阴霾瞬间散去,季东来差点抱着赵树影亲一口,这个单子实在是太香了,吃一口顶三年的那种。
就这样,设备没卖出去,相反成就了季东来,不然这么大一笔单子,炼胶就能愁死季东来。
各种特殊胶料,德国厂家的设备和季东来的设备一起干,每天都有产品入库,整车的橡胶原料进入工厂,工人们看着都感觉舒服。
伴着第一批产品送样合格,七天后季东来的所有批量件开始陆续量产,第一批送货的是和大别克那边产品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零部件。
季东来直接和对方那边做了一个r,产品直供,模具费用一下就省下来了,因为价格降低,对方懒得要这套模具费回去。
一天几千条的出货量送到沈阳和成都,这样的输出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原有产品供应商傻眼了。
「不可能,降价百分之五直供?谁家实力这么强,绝对不可能,我们的这个价格已经降得够低了。军工件必须增加百分之十的风险保证金,外加上额外的占用资金费用,还有必须渠道费用。」
「利润低于百分之二十五都是赔钱,降低百分之五等于不赚钱,谁家赔本赚吆喝?是不是老外搅局?也不可能啊,军工件不允许外部加工,这是怎么回事?」
成都和沈阳的几家供应商忽然订单量锐减,都开始查找原因,最终发现是新进来的供应商,批量货直供。
在工程师看来,按照对方供货的规模,看得出对方是生产了很长时间了,不然这么大批量是不可能这个价格的。
「这个人在京城,工厂名字叫一元制造。我们得到的消息,对方这些年一直在给中亚那边供货军工件,只不过对方很低调。这次是内部领导考察了一元制造的橡胶加工车间,据说非常先进。」
「对方进口了德国厂家生产的设备,自己还做了一套相应的炼胶设备,是那种连续炼胶的设备。前阶段固安那家工厂准备从一元制造采购,结果上面的领导指示必须是进口设备,这个案子就搁置了。」
「这不人家设备没卖出去,成就了军工产品订单,我们核算了一下丢掉的订单量,至少能够买下对方的半条线。」
「平常让你们研究炼胶设备,口口声声我们在国内是最先进的,结果呢?现在好了,人家掌握了主动权,按照这种情况下去,我们连粑粑都吃不上热乎的,等着被挤兑死然后转产吧!」
成都一家公司老总望着一帮技术工程师,眼睛里都是失望,言语中没有一句好话。
能够做军工件的企业大多和军工有一定的关系,包括这家企业的老总。
老早几年前对方就被上面考核过,企业的设备落后对方也知道,但是和所有人一样的想法。国内没有其他企业做这种尝试,自己这种半军工厂子没必要做出什么改变。
而且技术工程师考察过德国厂家的设备,存在巨大的缺陷,价格也让老总受不了,最终对方也就把升级改造生产线的想法搁置了。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决策失误,一元制造不光进口了设备,而且做了升级改造,这意味着对方在以后的军工品订单中获得了先发优势。
自己这帮人如果想要继续做,那就得进口德国企业的设备,或者采购一元制造的那种生产线。迄今为止国内只有一元制造有这种设备,对方还是自己的竞争伙伴,对方会出售给自己这个竞争对手么?
即便是出售给自己,按照大型设备的生产加工周期,那也是半年时间。
这半年时间对于一家制造型企业是特别珍贵的,或者是致命的。季东来如果动作足够快,几乎可以垄断了相应产品的订单,到时候自己即便是有了这套生产线,也只能沦为二流。
但是如果不购买这条生产线,那就意味着彻底沦为末流。好的结果自己的工厂转产为其他军工产品,不好的结果就是清算,和其他企业竞争。
入市了!!!
大环境已经变了,自己这家生产了几十年军工产品的工厂,设备是专用的,工艺是固定的,包括人员的素质也是那种一成不变的。
和灵活多变的市场接轨?不被时代碾碎就是烧高香了,多少家类似自己的这种企业转产后破产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这家工厂的罪人,厂长越想越憋屈,点了一根烟,侧过身自不再看众人,桌子上陷入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