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很均匀，你们每一种产品都能做到这样么？」
拿着一个密封件，李明反复查看，季东来拿着壁纸刀索性把截面剖开，李明拿着放大镜查看，产品的截面非常的均匀。
「这是检测记录，师兄可以好好看看，我们的检测记录不会造假，每一批产品我们都有破坏实验，有海量的照片留下来可以供你查看的。」
为了打消李明的疑虑，季东来索性把李明带到质量检查班组，工人们正在低头检查产品，季东来让车间组长搬来厚厚的检测记录。
顺便打开存储检测照片的服务器，里面有大量产品的破坏实验照片，李明几乎是挨个检查，无一例外全部质地非常好。
「东来，你们这套设备包售后么？能不能给我一个详细的报价，我说的就是密炼机这套，还有老外这种的单套，还有你的这些照片给我一份我希望能够做对比。」
在季东来的工厂，李明整整呆了一天一夜，除了中间打了一个盹，李明都在围着这套设备查看。
这套设备出色的稳定性最终打动了李明。第二天下午，李明开始和季东来那边要资料，季东来自然全部提供，并且派了一名技术人员给李明全程辅导。
「师兄，你放心吧。买设备买的是什么？装备加上服务！我就在你们厂身边，你那边有任何事情，我的技术员登一个自行车到你工厂那边也就个把小时把事情就解决了，开车更快，德国人做不到。」
「卖给你设备我就全程给你服务，三年内我包你售后。三年后除非主要零部件外你需要花钱，易损件我直接给你提供图纸，你找个加工厂就把这件事办了，根本也不用找我。我做设备就不可能是一锤子买卖，不然还想做么？」
「再说，我说的东西你能听懂，德国人你还得雇佣翻译，可能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根据你工厂的实际需要对设备进行二次开发。老外可能惯着你毛病么？咱们有啥说啥……」
一直把李明送到机场，季东来不断给对方强调自己的优势，李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对季东来的设备进行倾斜，一路上李明都在把季东来的设备和老外的进行对比，一直到人进入法兰克福。
晚一些的时候，李明已经坐在商务车上开始与同事们开始交接。
「老李，你来的有点晚，明天晚上设备厂商就退场了，你不知道这套设备太先进了，我们国家的设备根本比不了知道么？和人家相比我们国内的相同设备至少落后了两百年，我们国家设备做的太差了，这是工业三点零你知道么……」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单眼皮，地包天的男子不断地和李明强调这次见到德国设备的好处。李明只是点头并不是和以前那种热血沸腾，脑海里最多的回忆季东来早些时候给自己展现的设备功能。
中国人做不出来？是我们中国人没见过！只要见过的东西，我们做不出来么？
当天晚上，李明找到了这次设备采购的集团领导，拿着季东来的通套设备报价和性能参数，以及产品类型，监测数据。
「嘶，这是我们国家民营企业自己做的设备？不能吧？该不会他们买了德国的设备然后翻新的吧，我们国家这种情况不少见。」
设备的性能参数实在是太好了，关键是价格也诱人。
最重要的那条，吃粗料，相同功能的德国设备必须得吃细粮的配置。再加上做的产品种类，和集团公司生产的产品类型如出一辙。
什么设备叫做好设备？能够满足自己企业需要的设备就是好设备，并且能够实时的改良，升级改造。
价格低，性能好，离家近！领导不心动是假的，但是对方也不傻，哪里凭空就跑出这么一家企业？
以前
曾经有很多所谓的先进企业弄了一些德国的翻新设备回国去卖，说是本企业的先进制造，结果拿了预付款后，对方立马就消失，很多企业都吃过亏。
甚至有些企业为了拿奖，磨掉了一些国外产品的标识，拿到了补贴几个月就宣布破产，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就在首都，距离我们不远，季东来是我的校友，还在首都理工大学读书，学的就是高分子专业，他是工人世家出身，爷爷是八级工！」
「自小对机械设备感兴趣，为了做出自己需要的材料才做的设备，拆过德国的设备，搞懂了原理自己就开始做，这不是人家就做成了？」
「他曾经找过我，希望能够联合开发相关的设备，咱们那时候不是没钱么，我就把这个计划给搁置了，也没敢给领导添麻烦。」
「这件事怪我眼界窄了，如果当初答应了季东来联合开发这套设备，凭借我们企业的资金支持和应用场所，季东来早就把设备做出来了。更加重要的是，我们会拥有这套设备一半的专利，购买设备价格能够节省一半，所以我也得跟领导检讨一下，是我没把握住机会……」
为了打消领导对这套设备的疑虑，李明开始主动把这套设备的开发过程坦白，细化到季东来雇佣的都是什么人。
集团领导那边听得十分仔细，半个小时，领导这才点点头，伸手拍了一下李明的手，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踱步。
「这件事你也没做错，没有外部来的资金我们也的确没有那个实力和胆子开发相应的设备，既然国内能做我们就有必要把两套设备进行对比。」
「而且每一步都要走好，毕竟都来了，如果拿走不完整的考察报告对组织也不负责任。另外，明天你是主力，一定要把两家企业有对比的问题提出来，组织上会充分考虑国内设备供应商的。企业在改革，比质比价是必须要做的，不会再如同以前那种拍着脑袋盲目引入了。」
「青岛橡胶厂的事情就是个例子，来之前老领导说过，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技术上的事情以你们为主，这次设备采购你们必须拿出一锤定音的气势，明白么？」
国家刚刚入市，各种冲击会接踵而至，集团领导知道自己必须给年轻人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