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低了,这些铸件我们拿出去卖至少每吨能够高五百块钱,你们给的价格绝对不行!」
面对大齐子,债主挺着大肚子摆手拒绝,实际上外面给的价格就是废铁价,现在钢材市场就是这个价,虽然期货那边价格显示不赖,民间收购没有那个价格。
都说经济复苏,对!但是重新洗牌后的经济,你能找到合适的客户么?国家那边还在和老外谈判,都说进了世贸国家经济就好了,真正有信心的没几个。
「你不同意我就把所有工件都割了,让他们全都变成真正的废品,到时候你去卖废品好了!」
这次大齐子也不废话了,摆摆手工人把丙烷和氧气都推了过来,噗的一声火焰就点燃了,吊车那边启动,其中一件产品吊了过来。
「诶诶……大齐子,你这是破坏……」
「别跟我说这些官方的词,老子被背诵这些条例的时候你在你妈肚子里还是个细胞,骂了个巴子!老子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工人阶级不好惹,割!」
连续半年多被这帮人折腾,大齐子耐心早就磨没了,无论是这个债主还是那个逃跑的老板,大齐子都不待见。
所有的人真正把工人当人看的,几乎没有,都是投机分子。现在大齐子才真正理解为什么国家要把所有经济***拿在国有企业手里。
如果不是那样,都交给了这些私营企业,工人根本没法活。
「齐师傅,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别割别割,我同意还不行么?五百万,吊车和那边的设备得给我留下!」
见到大齐子这帮人真的怒了,债主那边也慌了。
尤其见到几个工人拿着割枪爬上行车,另外的几个工人已经开始奔向抛丸机,还有其它设备。
这些东西也不同于外面那些锈迹斑斑的铸件,真的割坏了那是没法修的,最终对方只能妥协。
几天后,季东来带着五百万的承兑来到工厂,债主那边在某些部门的监督下把工人的工资支付了,心里把季东来的祖宗都骂出来了,暗道说好的工人实在呢?早知道承兑,你们特么随便割,老子绝对不答应。
成排的卡车开进工厂,工人们那边开始拆除炉子……当然还有电缆。主电缆都是一五零的,那是绝对的钱。
季平这次还是首当其中,丁艾星带着一群小伙子名义上拆炉子,顺着电线来到变压器下面,此时工厂的电路全都拆掉了。
正好让丁艾星这帮人有可乘之机,趁着夜色,丁艾星几个人把主电缆装车拆走,至于厂债主派的人根本不懂哪里是重点,只要不动行车和那些设备,其余的不管。
「加快进度,尤其这些线缆,一点都不要给我留下,还有那边的导轨,埋到沙子里,别让人发现了……」
季平作为电工,没有一个东西不认识的,电线可以不拆走,但是里面的零部件一个不剩,全部用塑料袋包好了,让丁艾星埋在沙子里。
拆回来的电缆,配合上次从电厂拆回来的线路,整合出来一套铸造厂用的总体线路基本上不缺材料。
这次季东来加盖铸造厂仍旧用的是拆迁回来的那些旧砖和废料,骨架更加容易,直接利用拆回来的型材焊接,几天时间就能够立起来。
房顶上建造自然风帽,因为厂房一直没有手续,季东来担心环保问题,车间外面建立了两套布袋除尘系统,虽然做不到一点烟尘没有,和大齐子这帮人曾经工作的场所相比起来还是太好了。
「地面不需要做的太好,就用红砖铺一层就行,没必要非要硬化,咱们这不是有废钢筋么,加上一层六个粗细的就行。」
对于车间的建设,大齐子亲自参与设计视同。
老吴只是给这
边劳务市场那边打了个电话,分分钟几十个建筑工人到位,小工更是一大帮。
原本季东来想要把车间的四周都建设砖墙,大齐子大手一挥。砖墙一米五高,剩下的全部拆下来的废铁皮配合保温层,就连房顶都是如此。
房顶预留大天窗,随时能够手动开合,铸造车间到机加车间之间建立走廊,铺设导轨,退火完毕的工件直接进入机械加工车间进行加工。
从原铸造厂那边搬过来的半成品铸造件依旧丢在外面自然时效,有一些产品现场能够用的到的,直接拉去加工车间进行加工。
虽然这次季东来没能从原铸造厂那边拉回来设备,但是出口件压模全部被大齐子带了出来,至于那套模压机高中禾这边就有图纸,想用的时候几天就能够做出来。
「这已经是我跟着建立的第五家工厂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六家了!」
大齐子站在地势高处,身后是和花以及几个老技工,此时大齐子眼神复杂。
带着队伍进入山海关,从当年的意气风发到后来的迷茫,本来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技术工程师,却被现实逼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工头。
大齐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建立每一家工厂对方都想这是最后一家,事实证明这指示一厢情愿。
「大齐子,这肯定不是最后一家!你赶紧的弄,过两天我去杭州,我们家老高在那边主持呢,我得过去!这个小伙子心不止于此,但是咱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不是他的,随时让他搬走他就得走!」
「我们都是走过山海关的人,你就甘心折腾了一大通最终回归原点做个车间主任?我们反正不想,季东来这个人是做技术的出身,他不是那些做销售出身的老板!」
「能够体会到我们受的苦,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愿意跟着他一起干!大齐子,有多少本事拿出来吧,这个年轻人可能会走一些弯路,但是绝对值得!」
和花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看着大齐子的背影沉声说道。
作为第一代工人的杰出代表,几个人本来也想安稳的生活,各种原因之下只能远走他乡,经历了各种坎坷之后,和花也算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