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聪明的女孩已经放弃抵抗,她的手脚解除束缚后就再未被捆上。
归途,尼雅也不用再亲自拉动雪橇。
自家获得的驯鹿成了很好的使役,留里克就坐在雪橇上,当然还有他的新仆人。
女孩一双忐忑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而坐的男孩,而那个最凶狠的持剑男人就在雪橇旁大踏步地走,还是不是投来警惕目光。
浩荡大军在被星光月光乃至北极光照的透亮的雪原走着最后的旅程。他们的东方是冻结的大海,西方就是厚重的山峦。
当新的一个短暂白,太阳艰难的突破地平线的束缚。
苏醒的人们看到家的方向。
罗斯堡,峡湾中的罗斯堡。
终于回家了!
还有功夫继续在雪地上烤肉吃?不!
一瞬间,本来非常有组织纪律的人们,现在变得各自为战。仿佛是一场竞技,先回家者为王。
奥托和妻子尼雅从雪窝帐篷爬出来,他们恼怒聒噪,又被狂奔离开的组群吓到。
很快他自己也明白大家狂奔的理由。
“尼雅,把留里克叫醒,我们回家。嗯,还有那个养鹿的崽子。”
奥托罢,又大吼着几个最忠诚伙计的名字。
不一会儿,哈罗佐夫就笑哈哈跑来。
“首领我们快走吧,早点回去。”
“我就是要给你这个。我们去组织一下,别让大家跑乱了。”
很多人,他们的战利品驯鹿尽化作腹中美食,或是变成一坨坨被冻得坚硬的肉块,连同鹿皮鹿角,悉数困扎在雪橇上。
奥托怎么可能照看五十头鹿?
他以两枚银币的价钱慷慨的卖掉了一部分,而今被他掌控的就只有五头雄鹿和十五头雌鹿。
坐拥数百头鹿,这种没事奥托当然幻想过,现实问题摆在这里,他实在不相信那个养鹿人女孩能照顾更多,甚至更担心她是否择机逃跑。
如果一切都是理想的,渺的鹿群会持续繁衍下去,自家的财富,不如是儿子未来的财富也会大大增值。
也许鹿群会在未来壮大,只是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呢?
奥托规划好自己未来几的工作,首先最重要的莫过于向长老们,尤其是祭司述职。
此行真是太漫长了,搞不好会糟糕维利亚的苛责。
也许给她一头活着的可拉车的鹿作为礼物,她会很高兴吧。
浩荡大军开始最后的旅程,大家根本没把首领维持秩序的话太当回事。
他们的位置已经处于“家门口,许多人就在冰封海面狂奔,速度不比夏季划船更慢。
他们出现在夏湾内,此时短暂的白也即将进入尾声。
那些外出凿冰钓海豹的族人最先发现他们,故而当奥托凯旋之际,几乎所有的族人换上厚实的衣物,密密麻麻的站在被积雪覆盖的旧海滩,向归来者欢呼。
队伍如此浩荡,他们此行定时收货颇丰。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凡跟着奥托参与北上冒险的人,他们至少有着两张鹿皮的货物,许多人还搞到了精美的雪貂皮和森林猫皮。
丈夫长久的打猎获得丰厚猎物,妻子则有足够的时间把毛皮鞣制加工。
因为他们虽然归来,漫长的冬季还长久着呢。
哪怕是光明节被当做一年的开始,只是意味着这一过后白越来越长。
罗斯部族还有另一个大节日,所谓“碎冰节”。当冰封的海面大面积融化,使得传统航运恢复,部族会照理举行大祭祀。
他们会祭司海神,还有气之神,当然还有大神奥丁,气球温泉期的航运贸易一切正常。
今年部族确实不缺祭品,劫掠的大量驯鹿仍然有三分之一没有被饿死累死
无疑这些鹿也完成了鹿生中最残酷的一场迁徙。
它们毕竟是被驯化的鹿,鹿生不是给萨米人服务,就是给他族服务。
终究不能指望鹿能平淡活到老年并老死。就是在萨米人那里,失去劳动能力的鹿也是被萨米人吃掉。
到了罗斯部族这里,普通人家定会快速吃掉它。
所以未来的祭祀,奥托寻思着自己身为首领,可是要拿出一些鹿来当做牺牲。
为祭祀提供鹿是光荣的,该行为体现供应者的财力,更代表了权势。
真是临到家门口,奥托想到这么多事,才突然拍起脑门自责自己的武断。
“早知道,我就不为了银币把鹿卖掉那么多。祭祀我还要破费一番。哎,也罢,一切都是为了给留里克树立威信。”
奥托是个老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财富会被留里克全部继承也是必然的。
但是奥托并不清楚,那个养鹿人女孩作为留里克的私人仆人。
留里克根本就没打算只把她当做养鹿的仆人仅此而已,或者是养鹿只是那女孩日常工作中的副业。
罗斯堡那依山坡而建的大量木屋石物出现在人们面前,还有那些推上岸避免被海冰破坏的长船那高耸的桅杆。
雪中的罗斯堡,留里克还是第一次看到夕阳余晖下它奇幻英姿。
对于那个养鹿人女孩,这真是最不可思议的感受。
她只从死去的家人那里得知南方有一群野蛮人,他们也的确是野蛮的,就像是狼群藏匿在雪中,给予自己和家人致命一击。
今日终于窥探到野蛮人的家园,女孩的理念立即崩溃。
他们的确是野蛮的,但是居住之地真的野蛮?
她看到了很大的船,还有高耸的桅杆。
她看到了大量的房屋,比起自家之前的木头帐篷好很多。
她还看到一些穿着鲜艳衣服的人,其中以蓝色调为主,又夹杂着黄色,这和周遭雪世界的灰白色格格不入。
最令她震惊的还是这个定居点的大量人口。
他们是野蛮人,是狼群,但是这个狼群真是太庞大了。
被他们杀害的老祖母曾野蛮人人数众多,祖先无力抵抗他们的攻击,幸存者不得不逃亡。
老祖母更是提到高,祖先曾与他们贸易,用毛皮兑换野蛮人的工具。那些斧头确实是很好的伐木工具,结果他们从人变成了狼。
队伍终于和大片人群融入一体,看到那围过来嬉笑的男男女女,女孩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她仇恨吗?确实仇恨,对前面坐着的男孩却根本恨不起来。
她至少明白这个老弟层有意保护自己,让失去家人和温暖的她突然诞生一棍暖意。
她仇恨另一些野蛮人,唯有这个男孩不是,他像是家人。
现在她的头脑一片混乱,尤其忐忑自己的未来,不知道雪橇前面坐着的男孩,还有那个持剑的男人会把自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