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已然用行动证实,自己可以随时来到伊埃身边。至于带来的是合作计划,还是催命符,那可就全看伊埃的后续表现而定了
两秒之内想明白这一点后,新领主伊埃大人立刻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说:“黎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黎宇卸下背后的包,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背包,此时只剩一小半。
在进入这间领主卧室之前,一路上,黎宇已经挑了宫殿内外某些视野和位置不错的角落,安了不少窃听器和摄像头。这最后一步,就是在伊埃的身边安装,也算是当面警示。
“你能猜到这些东西是什么吗?”
伊埃看了看,小心翼翼地猜测道:“魔法之眼?”
黎宇微微一笑:“你可以这么理解。现在,我要把这些安在你的房间和贴身物品上,有没有问题?”
伊埃连忙道:“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黎宇开始动手安装。
不仅是墙角、衣柜这样的地方,就连领主冠冕里都被安上了窃听器和摄像头。这种当着被监控人的面安装监控器材的行为,让人感觉相当的奇妙,当面翻人手机钱包似的。
然而等到他安装完毕之后,伊埃却主动提醒道:“卫生间里也安上吧?”
闻言,黎宇不由一愣,扭头看着他,愣了两秒钟。
伊埃被他瞧得有些发毛:“呃怎么啦?”
黎宇由衷地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的觉悟高。”
伊埃:“谢谢黎先生,谢谢,但愿我的觉悟是有用的。”
“那可有用了,不过安在卫生间就真的不必了,”黎宇笑着话锋一转,“另外,关于你的妹妹,希莱丽娅殿下,我觉得还是需要商量一下的。”
伊埃:“希莱丽娅?她怎么了吗?”
黎宇:“你不希望她回来?”
伊埃顿时回过神来:“当然希望,当然。您觉得,她什么时候回来比较好呢?”
黎宇:“明天上午,你派人到我指定的地方,就可以把她接回来了。”
伊埃笑道:“那可太好了,多谢黎先生帮忙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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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宇回到了那间吵嚷的酒吧。
错身让过醉醺醺的顾客,穿过弥漫着酒气和体温热气的空间,黎宇走到酒吧的后堂,开门,进了那间封闭的小屋子。
陈弧和希莱丽娅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身为法师的陈弧端着一块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划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希莱丽娅在房间的另一端正襟危坐好,呆呆地盯着墙壁。墙壁上什么也没有,而她的目光也并没有聚焦。
黎宇关上门,说道:“希莱丽娅殿下,我已经跟你的哥哥聊过了。明天,他就会派人把你接回去。”
闻听此言,少女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欣喜之色,只是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
黎宇指了指里面的标间:“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你就可以回宫里享受生活了。”
希莱丽娅小声嘀咕:“什么享受生活,不过就是当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偶”
黎宇:“你说什么?”
“没什么,晚安。”
希莱丽娅起身走进标间,自觉把这一道门关上。她明白,这两位法师接下来肯定要商量一些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黎宇在她刚才坐着的椅子上坐下来,说:“我打算明天就走。”
陈弧:“去阿富汗吗?”
黎宇:“你怎么知道的?”
陈弧笑了笑:“那边有协会的接应点。有能力有决心反抗神国的人,可以接应点正式加入协会,办好手续。”
“你也经历过?”黎宇问道,“办手续正式入会,然后呢?”
陈弧:“然后应该会去法师城吧对了,你知道法师城在哪吗?”
黎宇:“不在阿富汗?”
陈弧笑道:“当然不可能啊,阿富汗算是我们和神国势力交错的地带,太危险了。法师城有七座,分别载着法师学院、研究所、军区后方大本营之类的重要机构,肯定要放在尽可能安全的地方。”
黎宇:“东亚?”
陈弧:“东亚算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但还不够安全,很容易遭到神国的空中打击。要知道神国可是占了空中优势的。”
黎宇忽然想起刚才这家伙话语中的细节,那就是法师城‘载着’学院和研究所之类的
于是他灵机一动:“这七座法师城,是不是在海里?”
陈弧一拍大腿:“你猜对了!法师城都漂浮在海洋里,遇到空中打击,可以紧急加速躲避,还能短时间潜入水下。”
黎宇想象了一下,不由得问道:“法师城有多大?”
陈弧:“面积嘛,就跟亚兹德城差不多,但是有更多的立体纵深空间。”
黎宇:“厉害”
顿了顿,陈弧又说:“对了,你也知道我是接了协会的新任务才找你碰面的。我的新任务就是协助你。现在嘛,我觉得任务已经基本完成,所以那个东西应该也可以给你了。”
黎宇:“什么东西?”
陈弧丢过来了一块类似于盘的东西。
黎宇接住,打量了一下。
这东西完全包裹在一层塑料外壳里,并没有接口,让人完全不知道怎么操作。但就在他想要再问问怎么弄的时候,耳机里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艾拉的声音。
“嗨,你还好吧?首先,恭喜你完成了任务。作为尚未正式加入协会的菜鸟法师来说,你做得非常棒,简直前途远大呀不过我想说,其实我的真名并不是艾拉。那只是个用于行动的代号。我的真名是,艾米莉。”
她的声音停顿了片刻。
然后,继续。
“加油吧,我们终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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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望着圆窗外面,看着下方这个巨大的蔚蓝星球。
她在宇宙飞船里。
速度感取决于参照系,而宇宙飞船周围是一无所有的太空。所以这艘飞船上的乘客如果往外看,会觉得自己似乎是一动不动的。可实际上,相对于地面,它的飞行速度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对于艾米莉而言,窗外的地球早已见惯了。但此时,她凝望着陆地上那一片颜色明显泛黄的西亚区域,思绪万千。
她回忆着那首只听过一遍的歌,轻轻唱了起来:
“人如鸿毛,名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
艾米莉知道,歌词的语言是一种旧时代非常广泛的语言,她曾经也学过。
她在哼唱的同时还抓着圆窗旁的扶手,免得自己在失重环境里乱飘。在这安全而温暖的船舱里,她只穿了一身单薄紧身的舱内制服,那曼妙玲珑的身形曲线也被勾勒得清清楚楚。
只是并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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